首联两句点题:“朝朝整驾趁星光,细想吾生有底忙?”曾国藩每日晓行夜宿,鞍马劳顿,时值秋去冬来,又是行进在四川山区,其辛苦可想而知。“趁星光”三字写出拂晓即起程赶路的忙碌状态。下面接一反问句:我这一生到底忙些什么?隐约之间透露出对这种文官庸碌工作的厌倦。显然,曾国藩的志向并不在做一代宗师,而在建功立业。
颔联正面写清晨山行的景色。“疲马可怜孤月照”,黎明即起,马匹经昨日跋涉,至今尚未恢复疲劳,何况人呢!“孤月”承首句“星光”,都点染了黎明前天空的特点。走了一段路程之后,“晨鸡一破万山苍”,鸡啼了,太阳出来了,莽莽苍苍的群山才从沉睡中醒来。“一破”二字,以刹那间时间的短暂
根据《曾国藩日记》,此诗作于道光二十三年(1843)九月二十七日。曾国藩于道光十八年(1838)中进士,道光二十三年以翰林院检讨典试四川。作者一生从政从军,事务繁多,但他从来不曾忘怀故园之思,手足之情。在他的家书、日记里,常常可以看到他与弟弟间的紧密联系和对弟弟无微不至的关心,此诗即是作者从四川返京的途中思念弟弟曾国荃而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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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民有血气之性,则翘然而思有以上人。恶卑而就高,恶贫而觊富,恶寂寂而思赫赫之名。此世人之恒情。而凡民之中有君子人者,率常终身幽默,黯然退藏。彼岂与人异性?诚见乎其大,而知众人所争者之不足深较也。
盖《论语》载,齐景公有马千驷,曾不得与首阳饿莩挈论短长矣。余尝即其说推之,自秦汉以来,迄于达官贵人,何可胜数?当其高据势要,雍容进止,自以为材智加人万万。及夫身没观之,彼与当日之厮役贱卒、污行贾竖营营而生,草草而死者,无以异也。而其间又功业文学猎取浮名者,自以为材智加人万万。及夫身没观之,彼与当日之厮役贱卒,污行贾竖,营营而生,草草而死者,亦无以甚异也。然则高位而获浮名者,自谓辞晦而居显,泰然自处于高明。曾不知其与眼前之厮役贱卒,污行贾竖之营营者行将同归于澌尽,而毫毛无以少异。岂不哀哉!
吾友刘君孟容,湛默而严恭,好道而寡欲,自其壮岁则已泊然而外富贵矣。 既而察物观变,又能外乎名誉,于是名其所居曰养晦堂,而以书抵国藩为之记。
昔周之末世,庄生闵天下之士湛于势利,汩于毁誉,故为戒人以暗默自藏,如所称董梧、宜僚、壶子之伦,三致意焉。而扬雄亦称:“炎炎者灭,隆隆者绝。高明之家,鬼瞰其室。”君子之道,自得于中,而外无所求。饥冻不足于事畜而无怨;举世不见知而无闷。自以为晦,天下之至光明也。若夫奔命于烜赫之途,一旦事尽意索,求如寻常穷约之人而不可得,乌睹可谓焜耀者哉?予为备陈所以,盖坚孟容之志;后之君子,亦观省焉。